89.达尼克的渴望

“组成你们人类社会，比如这个国家的集体有很多的罪孽深重之人。”
　　莫拉丝看着达尼克，淡淡的笑着
　　“在你们的社会金字塔内，立足于尖端的人却占据大量根本用不上的资源，压迫在塔底的人却不配拥有他们应得的一切。你们将这些与野兽无疑的行为称之为合理的竞争，可又自诩是文明的你们的结构合理性又有多大呢？为什么分配资源的无能者数量要远多于有能力的人，权力和财富，真的是这么消磨你们斗志的事物吗？”
　　“我们居然有类似的想法，真是令人开心啊怪物女士。”达尼克愉快且优雅的笑着
　　“所以有一天我会做到的，会让位于顶端的人皆是有能力的强者，而无能者只能呆在底端，而有能力的人才会拥有社会更高阶层的地位和权力，一切按照我们的能力，而非所谓的血统，过去，和关系。”
　　“啊，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是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莫拉丝的手指玩味的抚过红润的嘴唇
　　达尼克笑而不谈，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奉行者，或者说大部分的魔术师都是这种主义表面或者潜在的信奉者。
　　因为魔术师行使着的向来都是如此残酷的丛林淘汰制度，即便是在相对文明的时钟塔内每周都会有因为失败而消失且下场凄惨的魔术学徒存在。
　　纵使彼此的目的并非战斗而皆是通往根源。可在内部争夺有限资源的时候，就必须展示出自身的能力，唯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居与高位，他们或许也会玩弄权术，但任何身居高位的魔术师譬如十二君主，绝不会出现表世界那些除了关系和玩弄政治以外一无是处的肥猪蠢货。
　　在残酷和高烈度的资源争夺与内部倾轧之下，魔术师们相对而言的确是很少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时钟塔的封印指定某种意义上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体现。
　　达尼克不是那么彻底的魔术师，他虽然也醉心魔道但却并不是那么的渴求根源。相反，他是魔术师中少数的热衷于权柄的人。
　　他憎恶时钟塔的原因也是为了命运，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荣誉曾被时钟塔有意的用谣言污染，扩散他们血统受到污染所以五代以后必将衰落的事实。于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一瞬间就全没了。
　　虽然后来被证明是无稽之谈，可侮辱般的事实扩散开来的结果就是千界树家族的名声坠落。于是达尼克开始憎恶时钟塔，并开始以千界树的名义收容那些被时钟塔排斥在外的魔术师家族，等待着有朝一日复仇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他的复仇还没来得及开展，时钟塔就自行解体了。
　　魔术基盘的崩塌是达尼克始料不及的，千界树无疑也在其中损失惨重。但达尼克却还是挺了下来，并且借助哈维家族的力量占据了圆桌，并渴望夺走时钟塔的名字，让屹立于此的变成‘千界树’。
　　有着这样的过去的达尼克自然是无药可救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推行者，他力求的制度与韦伯居然有几分相似。那就是魔术师不凭借血统和家族，仅以能力来绝对彼此地位的世界。
　　但因为过度的权欲，他这样的想法甚至延展到了普通人的身上。毕竟，他当年可是投资过元首的。他也是个种族主义者，但他眼里的伟大不是雅利安人，而是魔术师这个种群。
　　“但你觉得你们魔术师在人类的社会架构里属于有能者和立足顶端的剥削者吗？”莫拉丝玩味道
　　“当然，我们的能力超越凡俗，我们可以决定哪怕一国元首的生死，我们当然有资格屹立。”达尼克回答道
　　“是吗？我也不能说你是错的吧，只是在我看来，你就算是要推行这样的社会制度，立足顶端的不仅仅是权力，也更改是对种群集体有更高价值的个体。”莫拉丝嘴角翘起，恶意的嘲笑着
　　“你们魔术师不过是依附于人类这个群体上日渐衰败的肿瘤罢了，让肿瘤做脑袋的人，还真是有趣啊。”
　　“我们说这些又有意义吗？而且什么时候不是人类的东西都有资格批判人类了？”达尼克面不改色的说道
　　“好了，你是乖乖的躺在我的解剖室内，还是让我把你四肢斩断在带去我的解剖室？”
　　莫拉丝没有回应这赤裸裸的威胁，她看着达尼克片刻，笑的更加愉快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急切的想要找到我们，汲取婴儿灵魂维持你生命的感觉怎么样啊？想要抵达目的，却已经将死的蜉蝣呦~~~”
　　达尼克的表情微微扭曲，莫拉丝的话无疑是让他破防了！
　　能活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维持这幅年轻人的样子，达尼克自然使用了特别的手段延长寿命。
　　相较于那个不断更换身体的老虫子，达尼克用的方法更加惨无人道。精通于灵魂融合魔术的达尼克，选择的就是融合其他灵魂来增长寿命。
　　这其实是千界树很久以前仿造从者们所创造的魔术，servant可以吞噬灵魂转化为魔力，这是作为灵体的他们的特权。而千界树的魔术师无法做到那么的随意，他们只能通过融合其他的灵魂来增长自己衰竭的魔力，然后在通过肉体调整甚至更换肉体，做到灵魂和肉体同调状态下的‘长生’。
　　相较于依靠更换身体来实现长生的老虫子，这样的长生方法并不会产生灵魂上的朽败，但代价便是自我认知的淡薄。
　　六十年来，达尼克已经融合了三次灵魂。敲碎了三个婴儿的脑袋吸取他们稚嫩却充满生机的灵魂延长寿命，代价就是自我极快的消退。
　　这样的仪式若是再来一次，那么达尼克就不再是自己，只是一个有着达尼克的记忆，自称为达尼克的另一个人而已。
　　于是达尼克开始害怕了，不仅仅是害怕死亡更是害怕无法抵达根源更无法完成他的伟业。他疯狂的找寻任何可以延长生命的方法！
　　直到他来到了伦敦，接触到了这些判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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